1、祭礼的妖精
我跟着山眠一行人慢慢地走在山路上,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山眠的祠堂,山眠说自从人们记起了他们,他祠堂里的香火也旺了许多,很多山里的山民都会来这里上香祷告,山眠开心的像个小孩子,完全不像是个老爷爷。而这一路上,其他的山精也都没有停歇,嘴里像是有说不完的话,也许是沉睡的太久了吧。
山眠他们显露真身的时候,一般人是看不到的,所以他们都幻化成了普通山民的样子,不过像是菊风、菏风两位,她们美丽的容貌完全不像是山里的姑娘,当然也不是像我一样这种城市里的姑娘,她们就像是仙女,可能这么说有点不妥,因为她们就是神灵。说的女士也还好,但是青鸾可就真的是清秀的过头了,怕不是世间的女子看上一眼就会被迷住,我对他说你就不能变变脸什么的,你这样我怕你会被哪个山里的小姑娘硬拉着成了亲,怕是山精也做不成了,青鸾尴尬的笑了笑,还说这就几百年的光景,山里的民风不会这么彪悍吧。
我们其他人都相顾一笑,青鸾自己也笑出了声。
就在我们谈笑的时候,一群人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,看上去好像很慌张的样子,我们拦下了其中的一个人,问他发生了什么事,他告诉我们进山的山道发生了泥石流,把道路给堵住了,来给节日庆典的艺人们给堵在了外面进不了村了,我们准备叫些人去帮忙看看能不能把道路疏通了。
山眠轻轻地跺了一下脚,跟我们说艺人们确实被堵在了外面,所幸没有人受伤,我问他我们要不要去帮忙,山眠说他自己去就可以了,人类已经不是以前的人类了,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决事情,他只去看看如果发生危险的情况,他会暗中帮助他们,说完山眠遁地而去。
正在我们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,身边一个小女孩很沮丧的说看不到大姐姐们跳舞了,还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了。
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,问青鸾他们会不会跳舞,菊风和菏风说曾经作为女仙,不会跳舞可是很蠢的一件事。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一说,他们并没有抵触,而是很痛快的答应了。我想要让他们打扮成艺人继续进行演出,哪怕是可以坚持到真的艺人们赶到。
菊风她们摇身一变,都化作了艺人的形象,荷摆秀裙美丽极了。青鸾与柳韵则是扮成了玩杂耍的兄妹俩。我们化完妆后就快步赶去了祠堂。
等我们赶到的时候,祠堂周围已经围满了人,祠堂正前方是村民们自己搭设的木质舞台和祭台。村长看到我们这群艺人到了,便走上来问我们有没有事,有没有被泥石流伤着,说是前两天下了阵大雨,虽然已经采取了必要的措施防止山体滑坡,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事。
我们说没有事,在相互寒暄过后,由我们这群假艺人表演的节目就开始了,先是青鸾与柳韵表演的古典杂耍,飞叉、耍花坛、刷飞刀甚至吞剑也有,看的我都惊心动魄的。底下观赏的人群中一波接一波的叫好声,还有的小孩子被飞刀之类的节目惊的一愣一愣的,也有胆子大的孩子非要上去试一试。村长还在一旁跟我说你们这个队伍真不错,绝活挺多的,这有些技巧我都叫不上名了,我记得还是我小的时候看过的,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个眼福了。其实我心里也在想,这些您老人家叫不上来我就更不知道了。
杂耍过后就到了双风姐妹的表演了,姐妹两个人的舞蹈怕是谁人都不知晓的,这也许只有那些神灵欣赏过,我只知道我的目光从未离开她们半步,那不是魅惑的美,那是一种让人心生平静,心灵得到慰藉的美。刚刚活跃的气氛慢慢地就变得平静下来,所有人都盘坐在地上,静静地欣赏着这季节交替之舞,这夏去秋来之祭礼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我们的表演结束了,村长开始了真的祭祀仪式,祭台上供上了羊头、贡果、粮食,为了祈求今年秋天的丰收。村长请的村里年长的老人传唱着一首我听不懂的祭歌,听着像是这一带的方言土语,但又更加古老的味道。
祭祀在严肃庄严中结束了,村民们把祠堂前收拾的干干净净,并在祠堂旁的大树上绑上了代表他们愿望的红丝带,这棵大树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快要枯死的状态,而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了。
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,此时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,我们几个人围坐在舞台上,喝着柳韵为我们准备的美酒,她说这是用柳枝上的露水酿制的,淡淡的清香有着酒的香醇却不会让人真的喝醉。
就在我们酣畅淋漓之时,一个身形从我们身边的地下窜出,我一看原来是猫爷山眠,我跟他说刚才菊风和菏风的舞蹈有多么多么的美妙,青鸾和柳韵的杂耍有多么多么的称奇。
山眠一听菊风和菏风的舞蹈已经跳过了,脸上一片的沮丧,像是本来承诺给小孩子的糖果被别人偷吃了一样,一个人竟拿起一壶酒大口的喝了起来。
菊风和菏风相视一笑,然后对山眠说她们的舞蹈还没有结束,然后指了指祠堂旁的大树让山眠看。山眠看过之后突然心情大好起来,然后哈哈大笑起来,对我说你还没有见识过真的换季之舞。
菊风和菏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,慢慢地飘起身来,变回了她们山精的样子,嘴里开始轻哼着小调,这调子和之前的舞蹈一样让人觉得舒心,平缓的曲调像是在给我们讲述春天和秋天的故事,“春天的柳絮,夏天的雨,秋天的游鱼,冬天的雪。 冥冥之中,万物自有定数,到了风起时,万物入声去远方。”两位美丽的仙子一边轻唱一边轻舞,我们看的如痴如醉。
到了曲终舞尽时,两位仙子飞到了大树旁,两人同时把手放到了大树的树干之上,眼睛轻轻的闭合,像是在虔诚地祈祷着。
不一会大树的树叶开始出现了变化,之前还葱郁的大树慢慢地变为了红色,入秋了。
菏风和菊风飞回到我们身边,菏风说好姐妹,这个秋天菊风期盼了很久了吧。菊风说菏风没想到苏醒的第一个季节会是她的,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。
菏风和菊风再次感谢我唤醒她们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们不要再放在心上,却想起了她们哼过的小调,“冥冥之中,万物自有定数,到了风起时,万物入声去远方。”
岚对我说要起风了,然后小嘴一嘟,向天空吹了一口气,一阵带有凉意的清风拂过。
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,竟高举起了酒杯说了句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一句话,我们今天不醉不归!山眠和其他山精一起举起了酒杯,我们就这样畅饮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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